“你唱得欢喜，像是等到了心爱之人一样。可王宝钏十八年等待守到的只是一个已经娶了新人的负心汉！”他喃喃自语，眼神近乎痴迷，是梦也？是幻象也？
少女愣了愣，歪头一想，觉得他说得也对，从戏台上跳下来，青衫摆动，厚重的妆容下，满脸的丽色，“你是哪个系的，叫什么名字？”
“经管云霆。”他回过神来，看着她因头顶的装饰过重而微微低下肩，“你呢？”
“我是中文系的，我叫李子笺，前两天教授讲了《大登殿》，我就跟着网上的视频学了几句。”说着，她弯起手指，动作有模有样，一板一眼颇为认真，“千余岁寒窑向日，看此处曲江流水，想见冰心。”
唱完，她睁着热切的眼睛，仿佛在问她这一回唱得好不好。
如泣如诉如怨如慕的韵儿还是没出来。他摇摇头，说：“你还小，慢慢就知道该怎么唱了。”
李子笺面露失望之色，半晌抖了抖肩，收起水袖，眉眼弯弯：“那我就慢慢来嘛，我继续唱啦，这一回，你可不准大声说我唱得不对，你得偷偷告诉我，不然我很没面子的。”
云霆点头，站在台下，往事一幕幕走马观花，记得的难道只有他一人？
周围人声嘈杂，空荡荡的戏台前无人问津，台上的旦角孜孜不倦，眉惹人怜，目光似水，嗓音清脆。
他呆呆地看着，一滴眼泪突然滑落，怆然心中，他赶紧擦掉。
台上的姑娘没注意，自顾自唱着自己的戏，水袖轻扬，珠翠花钿，朱唇浓丽。
“过。”
她还在戏里没出来，不知不觉，泪如雨下，声音嘶哑。
他也没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前世错过，他另娶，她幽居深宫。今生相遇，她尚青涩，他却满目沧桑。
丢掉了记忆真好，至少不用记住，至少不会伤心。
“卡卡卡卡。”导演连着喊了好几声，“苏暖你赶紧下来，下来，下来补妆准备下场戏？”
苏暖回神，发现方才还在台下的温言已经不见了人影，应该也是去补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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