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番行军阵前的演讲效果甚微。
听的人无动于衷，倒是把她自己说馋了。
十分钟后，陆语凉收回看着明月的目光，“去参加。”
“这三个字我最近这些天都听无数遍了，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陆语凉斜了她一眼，并不为眼下犯愁，大有耐得住性子耗下去的意思。托腮回眸继续看无边月色。
果然。
没几分钟林晴诗就已经无法忍受安静氛围，“我决定了！我们要参加车模选举！”
“确定？”
“完全确定！”
“不改？”
“对！”林晴诗拿起茶杯，略一思考点头，“现在哪有钱和时间更改。”
陆语凉递来一摞现金，“好的，那你拿去准备。”
“你怎么还有票子？”
林晴诗惊讶至极，“七百我们五五分早就花的差不多了。这些天也没见你做什么奇怪事情。”票子厚度估算整整一万五。
“代笔。论文。”
“什么时候？”
“你在场。”
陆语凉给出的提示极笼统简洁。
林晴诗注视杯底茶叶泡发，茉莉花瓣舒展开花苞，姗姗记起几天前有看见的论文。演唱会休息馆，人声鼎沸的现场，那时候陆语凉写过一篇《关于宇宙虫洞的浅析》。
也就是说——他似乎早料定那摆摊的计划是不赚钱的。做了二手准备。
钱也是早就到手的。林晴诗侧目，“但是你不是说你也……”
“骗你的。”
“可恶！”林晴诗丢过茶杯。
茶杯呈抛物线飞去，陆语凉敏捷偏头躲过。
将钱收紧小包，林晴诗隐隐有几分反悔的意向，“讲道理正规选秀肯定有台步，这项我完全是外行，装都装不下去……”
“少来。”
“车模选拔总不能上去傻站着吧？”
“既然你都想得到，参加的都是内行，谁会考这个。”陆语凉抛来什么东西。
精准落在桌面的几页打印稿。
林晴诗大致看完发现竟然是预选拔‘快问快答’环节可能问道的所有问题及答案。
打印稿已完全收纳在内。
“背。”
粗略扫完内容，林晴诗卷在手中抛出疑问，“那你干嘛。”
“监督你背。”
…
报名次日。
尽量陆语凉已经做好完全准备，却忽略了‘计划执行人最重要的一环——林某人’的不靠谱程度。
快问快答环节竟然演变如下。
选拔现场播音主持：“第一题，众所周知，宰相肚里能撑船常用以形容人胸襟宽大，是褒义词。那么它的前一句是什么。”
现场造词人林晴诗：“俗话说的好！”
“很多人不是都说：俗话说的好，宰相肚里能撑船。”
场下沉默三秒。爆发哄笑和倒彩声。
选拔现场播音主持：“……小时候大家都玩过折纸，折好纸飞机，起飞前总要哈口气才将飞机抛出起航。期中原理是什么？”
现场造理人林晴诗：“……图个吉利？”
选拔现场播音主持：“嗯……有个女作家曾在文中写下：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四月天。请问如何应对下句。既能对仗工整，又不失原文幽美深邃意境。——当然这一题是没有标准答案的。”
听到没有标准答案，林晴诗默默松了口气，几乎是脱口而出的答案：“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朋友小哪吒。”
主持人深呼吸几次，才掩过笑场的念头，将视线从眼前女孩挪开，紧盯天花板才能正常开口问下题，“举例说明，什么是极限运动。”
极限运动……举例……
林晴诗看着不断跳闪的‘3.2.1’心中毫无答案，只记得昨天是见过这题的，但答案的顿号太多，已经完全记不起内容，灵机一动，“老师收作业的同时，你还在收领座的来补自己的作业。”这题总不会有错，再这也不会有比这更极限的运动！
对……吧？
她试探性的抬眸望主持人，希望从对方的神情中判断大概。
突然发现对方的目光紧紧盯着天花板，没什么表情可以判断。
只能趁对方没有问下一题的功夫，微微转头侧目投去观众席。
找到倒数第二排的某个位置。
陆语凉神情凝滞，眉心微皱，手心攥紧摩卡杯身，不断摩挲杯壁思考着什么。他似乎希望自己现在是个聋子，不要听到内场转播的回答。或者林晴诗可以直接跳过这个环节。
终于他抬眼扫向这边。眼神却是冰冷肃杀的萧瑟。
昨天到底是谁保证——大神手下无弱鸡的？！
林晴诗哂笑，心虚的挪开一眼，又求救般蹙眉，明亮的眼神里满是疑问。
言下之意——“对吗？”
得不到回答，她第二次侧目比出口型，无声的询问：“怎！么！办！”
陆语凉挪开视线，细心留意评委席的反应。
两男一女的评委席——两男已经笑得前俯后仰，抬手擦拭泪水，间以交谈什么。距离太远，并不能听见。而从那位女士严肃庄重的神情可以判定她心底的不悦，甚至有些愤怒。
陆语凉在心中默数，五、四、三、二……
一未定。
果然，那位严肃的女评审已经用耳麦发言：“你觉得自己有几分小聪明能逗乐现场就是才华是吗？让车模现场变成滑稽的相声类选拔很有趣？在我看来这完全是低级趣味！”
“听着！我不单说给你，也针对所有在学习期的年轻人，请端正你们的态度，让我看到你们想做一件事，有把握做好的诚意！而不是哗众取宠！”
完了完了……爆发了！
林晴诗双手背在身后，被这突然的质问惊得后背僵直。她并无冒犯的意思，只是这样的快问快答时间太短，让她毫无反应时间。如果每题都说不知道，这样的态度不是更无礼吗？
“如果你就这个态度，那你可以走人了！”
在她无言以对的漫长时间，台下突然有另一道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打断寂静。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不妨给她个机会从她擅长的地方来确认她的态度。”观众席突然开口的声音也引去所有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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