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阁主，我已经给你们报仇了！”完全无法将自己的声音传到小莲耳内，沈小楼喊得嘴角都溢出了鲜血，眼眶微微撕裂。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小莲急得跳脚，在莲舟上抓耳挠腮，上蹿下跳。
“我……”
沈小楼一急火攻心，一口血从嗓子眼里喷出。
若要与黄泉人对话，便要成为无面人！
沈小楼抬头，发现不知道打什么时候开始，无面人便放下了手中的蒲草，回头凝望着她。
不……不可以。
沈小楼咬着自己的嘴角，心中的拒绝声，开始有那么些许松动。
她猛地打开自己的储物袋子，拿出纸与笔，拼命在纸上写着自己想说的话，而后张开纸卷，高高举起，妄图小莲可以看见。
就在她展开纸圈的刹那，一股浓重的大雾突然从黄泉升起，无情地遮拦于她和小莲之间，蜿蜒出狰狞的形状，似乎是在嘲笑沈小楼的无知与愚昧。
“我跟你说话呢，你画什么鬼？”小莲气呼呼插腰高叫，莲舟已经停在了沈小楼脚畔的浅滩上，明明再近一步，便能握手，但沈小楼明白，那是她永远也不可企及的距离……
沈小楼揉搓着自己的双手，绞得骨结泛青。
片刻之后，她突然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物，细细在小莲眼前展开。
那是她的避火长袍……多次与沈小楼出生入死，已经被缝补得看不出原来模样，原本已经破得不能再用，却被沈小楼用无数珍惜材料修复，经过赤城长老们的巧手，将火纹凤凰的长羽将**无痕修补，变得华丽又漂亮。
不知道大变了模样，小莲是否还认得出来。
将此袍细细叠起，沈小楼捧起彼岸花泥盖在长袍上。摆出几件形状漂亮的法宝放在土堆面前，而后长跪在这些东西面前，轻轻叩首。
小莲站在舟上，疑惑却耐心地看着沈小楼的举动，目光从迟疑不解，慢慢变得清澈透明。
“我明白了！”她拍手大笑！
“原来你早已经给我报完仇了！哈哈哈哈！以你那十头马都拉不动的倔驴性子，如果不为清溪血耻，绝对是没有脸回来拜我的。”
“太棒了，我家小师妹就是厉害！亲爱的，快抬起头来给师姐好好看看！”
不愧是烟儿，居然这样也能明白！
再抬起头时，沈小楼已经满脸泪痕，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她的泪水汹涌澎湃，甚至在得知清溪毁灭之后都不曾这样放肆地嚎哭过，她所做一切，绝对不是想要证明自己的什么东西，只是愤恨，对，最彻底而纯粹的愤恨……
无论是道别还是思念，未来得及说出口，她们便通通不在了。这些年沈小楼过得很孤独，此时她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终于在烟儿这里找到了慰藉。
接受沈小楼无法说话的事实，二人连比带划地用手式动作急切地交谈起来。
沈小楼从未如此卖力地演出，她披着狄龙落在自己手中的袍子，向个疯子一样到处乱窜……
“他丫的！是阁主！是阁主！原来是那混蛋，给老娘戳死她丫！”看沈小楼那男装不可一世的模样，小莲瞪圆双眼猛拍自己的大腿。
沈小楼被小莲的理解能力深深折服，差点再一次给她跪下，原来这么容易，便让烟儿将她曾经视为天下第一美男子的阁主视为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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