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根生不知道张灵音跟冯宝宝之间的关系如何。
表面的人畜无害，不一定是真的人畜无害。
那段家人般的时光，快乐的日子，也只是在这方虚幻世界中的泡影。
可从张灵音不惜冒险踏入这方虚幻世界的决心来看。
张灵音很在乎很渴望一切的真相。
这便是无根生可以谈判的筹码。
“你方才说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是什么意思？”
张灵音忍不住问道。
刚才无根生有一瞬间极其强烈的情绪波动，虽然很快就被压制下来，但还是被他捕捉到。
他想知道，无根生到底出了什么错，能让心性如此淡然坚韧的他，都难以自控。
“看到洞壁上留下的文字了吗？知道是谁留下的吗？”
无根生抬头看向洞壁上，早已被他抹去大半的文字。
“南派祖师，紫阳真人张伯端。”
张灵音淡淡回答道。
“你就不好奇，传说中羽化登仙的紫阳真人，留下的这些珍贵文字，是被谁抹去的？”
无根生颇为好奇地看着张灵音，似乎张灵音的淡定，有些出乎他预料。
不过想来也是，既然张灵音都知道九曲盘桓洞，那么知道紫阳真人，知道这些文字是被他抹去，似乎也不足为奇。
“所以，你也察觉到了吧？紫阳真人铸就的这二十四节通天谷，还有留下的这些法门，甚至是谷外的那枚金丹，都并非是一件好事。”
无根生早就知道通天之路被阻断，这是张灵音为何要寻找无根生的原因之一。
他不知道，无根生到底知晓多少内幕。
“这也是我后来才想明白的。”
无根生赞赏地点了点头，张灵音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慧得多。
不过知道张灵音身份的他，并没有太过惊讶。
“我不是第一个发现这二十四节通天谷的人，我不知道张伯端是不是第一个，但他的确是第一个将二十四节通天谷的奇妙之处，充分利用的人。”
“我不确定，他得到了多少信息，只能肯定，他对上界，有了一定的了解。”
“我也不确定，这个孩子，在这里存在了多久，也许，从张伯端第一次发现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
……
无根生低头，看着木箱子中，沉睡得安详的婴儿，眼神中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怜爱之色。
无法想象，仅凭一缕生机，一个刚出世不久的婴儿，能存活跨越千年之久！
听到无根生的话，张灵音也是震撼的。
他以为他顶多以婴儿之躯，沉睡六十载。
还真没想过，他可能从紫阳真人的年代就已经存在！
这太匪夷所思了！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平安健康地长大了不是吗？”
无根生露出了一个很是温暖的笑容，让人几乎要忘记了，他秉持着怎样的痛苦，在一方虚幻的世界，孤独地轮回了七十年。
“……”
张灵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当一个倾听者。
“也许机缘巧合，许是因为神明灵吧，我能察觉到，这个孩子体内，蕴藏着一股不应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气息。”
“大概正是这股气息，才让这个孩子可以如此奇妙地存活着。”
“我开始好奇，这股气息的来源和本质，开始猜测，是不是只要让这股气息彻底流动起来，这个孩子就能复苏，像个正常孩子般成长。”
“我不敢贸然尝试，只能小心翼翼地开始探索研究这股气息。”
“很快我便发现，这股气息，是由一道极其浓郁，超越这方世界修士想象的生机组成，也正是这道生机，维续了这孩子的命。”
“我惊叹这道生机的浩瀚，同时在神明灵的解构下，我发现在这道生机下，笼罩着一道超乎寻常的禁制，而在这道禁制之下，藏匿着更为惊天的信息！”
“你应该也猜到了，是的，那是来自上界的东西，也是让那八人，悟出八奇技的东西。”
……
这些话说完，无根生有些沉默了。
从第一次发现婴儿的惊异，再到发觉婴儿体内蕴藏生机气息的惊叹欣喜，再到他召集三十五名来自各门各派的年轻俊杰，悟出八奇技……
所有的一切，就好似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得到了不属于这一界的力量，也因此引来了杀身之祸！
说不清是对是错，只是在这一次次的轮回中，无根生每一次做出的选择，都是一样的。
他很少产生后悔的想法，他唯一的后悔，或许便是在三一门，犯下的大错。
“天师府、武当、上清……能够从这道信息中，悟出八奇技的人，是否因为他们的传承，本就拥有着能够飞升成仙的手段？”
“这些手段，不知何时，被某种力量封锁，这种力量，与这禁制，同出一脉。”
“神明灵，能够破解这种禁制。”
……
张灵音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想要从无根生这里，得到印证。
“你知道天师度吧。”
无根生微微点头。
“天师度的禁制，果然也来自上界吗？”
张灵音双目微睁，他早就怀疑过。
强如张之维，乃至代代天师都无法解开的禁制，极有可能跟封锁八奇技的禁制一样，皆是来自上界！
无根生竟也知道天师度的禁制！
“天师度，蕴藏了很多秘密，关于成仙的秘密，这些秘密，被禁制封锁，即便是继承了天师度的天师，也只能窥探到一些皮毛罢了。”
“七十年过去了，那道长可继承了天师度？可曾飞升？”
“他继承了天师度，定然也飞升不了。”
……
无根生很是肯定地说道。
“因为通天之路被人为阻断了，所谓的八奇技，所谓的能够通天的手段，也并不完整。”
张灵音沉吟一声。
想要通天，谈何容易。
即便通天之路畅通无阻，仅凭所谓的八奇技，想要通天，依旧是痴人说梦罢了。
除非将八奇技，八种手段，融会贯通，或可登天。
“天师府、武当、上清……这些门派的祖师爷，留下的法门，岂止八奇技那般简单，说八奇技是他们成仙的手段，那是在侮辱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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