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王子叫什么名字？"
三天后，苏暖来查房时问道。林念之已经能下床走动了，气色恢复了不少。裴延礼正笨手笨脚地给儿子换尿布，动作小心翼翼得像在拆炸弹。
"裴念安。"林念之微笑着回答，"小名安安。"
"念安..."苏暖品味着这个名字，"念之平安？"
裴延礼点点头，终于成功扣上尿布，如释重负："之之生产时，我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很美的名字。"苏暖检查了一下林念之的伤口，"恢复得不错，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她犹豫了一下，"对了，许墨想来看看宝宝，方便吗？"
林念之眼睛一亮："当然！你们...？"
"只是朋友。"苏暖耳根微红，迅速转移话题，"我去安排出院事宜。"
她刚走出病房，就被靠在墙边的许墨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许墨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病历板，"我刚从儿童医疗中心工地过来。"他朝病房方向点点头，"小家伙怎么样？"
"很健康。"苏暖和他并肩走向护士站，"虽然早产但没有任何并发症，真是奇迹。"
许墨微笑："像他父母一样顽强。"
值班护士好奇地看着他们。这段时间，许墨几乎成了医院的常客，每次苏暖值夜班都会"恰好"带来宵夜，全科室都知道这位英俊的建筑师在追他们冰山美人苏医生。
"今晚你值夜班？"许墨问。
苏暖点头："最后一晚，明天念念就出院了。"
"我陪你。"
简单的三个字，让苏暖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假装整理病历掩饰脸上的热度："随便你。"
晚上十点，医院安静下来。苏暖在办公室整理文件，许墨坐在一旁沙发上翻看医学杂志，姿态放松得像在自己家。
"你看得懂？"苏暖忍不住问。
"勉强。"许墨笑着抬头，"不过这篇关于医疗空间心理疗法的很有意思，正好可以用在儿童中心的设计上。"
苏暖起身去书架找资料，不小心碰落了一个文件夹。里面的剪报和照片散落一地。许墨蹲下来帮忙收拾，突然愣住了——
每一张剪报都是关于他的。建筑获奖报道、项目专访、甚至大学时代的小型展览通知，全部被仔细剪下保存。最早的一张已经泛黄，算来至少有十年历史。
"这是..."许墨的声音有些哑。
苏暖僵在原地，脸颊烧得通红。这个秘密收藏她从未打算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许墨本人。
"我...我只是收集医疗建筑相关资料..."她徒劳地解释。
许墨轻轻拿起一张照片，是他第一次获得设计大奖时的领奖照。照片背面有一行小字：「许墨，亚太建筑设计大赛金奖，2015.6.18——他穿深蓝色西装真好看。」
"苏暖。"许墨站起身，直视她的眼睛，"这些...?"
苏暖低下头，声音几不可闻："大学时听过你的讲座...后来就习惯性关注..."她深吸一口气，"我没有别的意思..."
许墨突然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我书房有个抽屉，里面全是你的论文和报道。"他轻笑，"最早的一篇是你医学院毕业时校报的采访。"
苏暖惊讶地抬头，撞进许墨温柔的目光中。
"所以..."许墨慢慢靠近，"我可以正式追求你了吗？不是作为朋友，不是作为合作伙伴，而是...作为想要成为你生命中特别存在的那个人。"
苏暖的心脏狂跳，许墨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耐心等待答案。这一刻，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我..."苏暖刚要开口，护士站的呼叫铃突然响起。
"苏医生，3床病人血压突然升高！"
苏暖如梦初醒，迅速抽回手："我...我得去看看。"
许墨点头，眼中虽有失落但更多的是理解："去吧。我等你。"
这句"我等你"让苏暖的脚步微微一顿，但她没有回头，快步走向病房。有些答案，或许需要更多时间才能给出。
——
港城的夜晚灯火辉煌。裴琳站在霍氏大厦顶层的落地窗前，俯瞰维多利亚港的夜景。这是她在港城的第三周，依然有些不适应南方的潮湿空气。
"在想什么？"
霍擎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自从裴琳答应来港城生活，这个男人像是要把二十年的分离都补回来，无时无刻不黏着她。
"想延礼和之之的孩子。"裴琳靠在他怀里，"不知道长得像谁。"
"我们明天飞回去看他们？"霍擎提议，"私人飞机随时准备着。"
裴琳摇头："再等等。之之需要休息，延礼现在肯定草木皆兵，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霍擎轻笑："那小子确实护得紧。"他拉着裴琳走向书房，"给你看个东西。"
书房里，霍擎打开一个上锁的抽屉。裴琳好奇地探头，随即愣住——抽屉里整齐排列着数十张她的照片，从大学时代到现在，按年份排列。演讲照、慈善晚会、甚至街拍...几乎记录了她半生的公开时刻。
"你..."裴琳拿起一张照片，背面写着「我的琳琳，2018年生日，穿红色礼服最美」。
"二十年，我错过了太多。"霍擎从背后抱住她，"只能通过这些照片想象你的生活。"
裴琳的眼眶湿润了。这个在外人眼中冷酷无情的商业大亨，竟有这样柔软的一面。
"霍擎..."她转身面对他，"这些年来..."
"我不后悔等待。"霍擎轻吻她的手指，"只要你最终回到我身边。"
裴琳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二十年的空白，在这个瞬间似乎都被填满了。
"明天带我去看看你说的那块地吧。"她突然说，"我想...是时候在港城建一个家了。"
霍擎的手臂收紧，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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