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伤害了无数人，到底她还是个活人……”
蓝娜娜站在一旁，表皮掐红了指关节。她望着床舱中的同事，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
最后才小声说：“汪丽娜才三十多岁，她当年跟我说只想推动人类前进，不干涉自由意志。
我知道她变了，可没什么人能不变……可她的做法，是不是走得太远……”
屋里没人插嘴，我退出操作界面，把手放在生命维持舱的控制面板上，脑中飞快地计算变量。
我考虑到，一旦关掉这里的主支持，不止是结束她的生理存在，就连之前做出的所有反制布局也极容易出纰漏。
现在这个决定关系的，不只是敌人的一条命，还有一整场灾难的收束。
我正想再三确认时，白小柔突然低头，在维护台边发现一个小小的存储模块。
外壳贴着蓝娜娜的名字。蓝娜娜瞧过来，拿起接头连进终端，不一会儿跳出一个隐藏逻辑的视频文件。
“是给我的。”蓝娜娜手指一顿。我们围拢屏幕。
视频打开时，镜头里的汪丽娜面色苍白，头巾下的额角有一排压痕，眼睛却还灵动。
她的声音没有抖：“蓝娜娜，如果你看到这条，就证明你走到了最后一步。
我知道时至今日，我的选择你都未必能理解，但我们起初的理想没错，愿望始终是想让世界变好——只是方法不同，灾变逼得我们都再也回不到过去。
我只希望，无论怎么结束，我还算你的同事朋友。
谢谢你陪我做过最美好的几年。”
蓝娜娜放下终端，指甲差点陷进手心，没再抬头。
视频停格时，我忽然在角落的显示屏上瞄到了“备用协议：凤凰灰烬”的小字。
我立刻命令系统：“检索‘凤凰灰烬’协议——解析用途与参数。”
系统很快地弹出口令窗口。“报告：‘凤凰灰烬’——紧急人格重启与模板重构协议。
受损意识状态下，调用预设价值观与核心模板重组数字人格。
过程会清理所有非核心情感及杂质仅保留基础认知与预编程模式。
风险：丧失大部分原有人格，仅存有限重塑自主性。”
我点点头，翻开系统窗口，把消息显示给所有人。
姜美人冷声道：“新的人，很可能还是威胁。”
蓝娜娜猛地抬头，“这就不是杀人，也不是留人，只是造一个工具？”
白小柔蹲坐在地，“可至少没有人会完完全全死掉。
是不是还有其他选项？”
我收回手，扭头看着舱内的汪丽娜，整个人被面前无解的难题压得几乎喘不过气。
我还没出口，白小柔早已问：“卫新，你要怎么选？”
我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维持舱密封玻璃外面，只剩我自己的倒影和几个人的影子。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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