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抱了这么久，尴尬症越来越严重了，我已经不知道要把手脚往哪里放了。
“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血蝠嘘了一声，继续搂着我，没有下一步动作，就是单纯的抱着。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没过一会儿，我再一次忍不住追问他。
我有很多话想问他，想知道他在狼林里遇到了什么，想知道他怎么逃脱了蜃楼的追捕，更想知道，他是如何找到了这里的？
方才，洛天明明又说，这间屋子里有禁止，妖很难进入。
“我好累，但是我不敢睡，我怕我睡着了，就跑不出来了！”
血蝠搂着我的身体，瑟瑟发抖，声音里也是满满的恐惧，仿佛背后，有什么可怕的势力，在紧盯着他。
“不会的，你已经安全了。”
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想要安慰他一番，想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在你身边，我只觉得安心，我不能睡，我还要保护你！”
血蝠摇了摇头，这才松开我，勉强打起精神，看着我笑了笑。
“你要不要把脸洗一下？”
一身血污，一脸憔悴，我也没有去管他蹭在我身上的血迹，只是下意识的，想让他收拾一下自己，放松一下自己。
死里逃生，到了安全的地方，洗漱整理一下，确实会让人觉得平静一些。
“我想陪我你！”
蜃楼摇头，拉着我的手，贴在他的脸上，如同宠物亲昵的祈求爱抚，他略带哀求的眼神，让我恍惚了一下。
“我陪你一起去吧！”
拉我回现实的，是手上黏腻的触觉，已经冷却干涸的鲜血，摩挲的时候，是有些硌手的。
许是因为我说的是陪他一起，没有让他单独一个人，血蝠顺从的点了点头。
刚好，我们休息的屋子里，有一个卫生间，不大，就像便捷酒店里，节省了空间的装修风格，花洒，浴室，马桶，镜子，水龙头，洗手台上，甚至还有牙刷跟牙膏，干净的两条毛巾，放在一边的托盘上。
一个人站在里边会有些挤，两个人并排，更是转不开身。
血蝠像是傻了一般，我拉着他做什么，他才会做什么，如果我不引导他，他就傻乎乎的站在那里。
没办法，只能是我来，替他擦拭脸上的血迹，为他把能抹去的污渍用湿毛巾，小心翼翼的揩去。
“安宁——”
“嗯？”
此刻，我正在端详他的脸，仔细检查着，是不是还有没有弄干净的地方。
“安宁——”
“怎么了？”
我点点头，确实是已经弄干净了，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弄干净了。
“安宁——”
“你不要总是叫我的名字，有什么话，告诉我啊！”
一遍又一遍的喊我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你的脸——”
血蝠学着我的样子，拿了毛巾，透了水，拧干，递到我面前，想要替我擦脸上蹭到的血污。
“没事，我自己来！”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我有些不适，立马伸手挡住，想要自己来。
“我来——”
血蝠的回答，不置可否，坚定执着的抱着毛巾，另一只手攥着我的胳膊，不让我去动另一条毛巾。
僵持不到两分钟，我就拜下阵来，勉强同意，让他替我擦了脸。
原本，只是脸颊上有痕迹，可血蝠的毛巾，就像是给小朋友洗脸一样，擦完难洗的结痂后，就直接翻了面，把整个脸都抹了一遍。
力道有些重，速度也很快，不等我挣脱，他就松开了，再回头，镜子里的我，脸都被搓红了。
“谢谢——”
这两个字，我说的很违心，因为我是一边揉着脸，一边面目扭曲的说着。
鬼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这擦过得脸，竟是越来越疼了，从轻微的刺疼，逐渐转变成了火辣辣的疼痛。
我也察觉到了，这不正常的疼痛，怕是有什么文章在此。
“你对我的脸做了了什么？”
镜子里我的容貌，开始模糊起来，脸上的刺疼，如同是被人剥了皮一般，揉成了一团粉嫩的肉色。
血蝠直接忽略我的问题，抓着毛巾，就往门外跑去，根本就不给我反应的机会。
“你去哪里？”
此刻，我的眼睛，已经被包裹住，完全看到眼前的景象了，想去伸手拽他，却扑了个空，再焦虑，也只能摸索着，慢腾腾的往外去。
好在，这样的刺痛跟模糊，只是暂时的，很快，刺痛就消失了，一股清爽的温暖触觉，在脸部游走，眼睛也再次看到了面前的情景。
此刻，我才刚走出卫生间，不到两步的距离，血蝠在米娜床边站着，手里的毛巾，刚从她脸上拿下来。
“你在干嘛？”
难道是这个毛巾有问题？
他想对米娜做什么？
我忙追过去，把毛巾扯了回来，把人推到一边，坐在床边，焦急的查看着米娜的情况。
米娜的脸，跟我刚才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的脸是一样的，红的到了极致，就开始蜕变杂糅，然后调整成了新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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