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犹豫了一下：“可是太子妃让我在这里看着……”
“凝香姐姐放心，我们这么多人看着，还能出什么差错不成？您放心，等打死了之后，兄弟们自会喊你出来确认的。”
其中一个年轻的侍卫一边玩笑，一边带着凝香往旁边的屋子里：“这茶水房里温着好茶，还有瓜果，姐姐不如去稍坐片刻暖和暖和吧。”
凝香转头不忍地看了趴在凳子上的水清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还是快步跟着那人去了茶水房。
茶水房里少着火炉，十分温暖，凝香进来坐了一会儿，竟然都有些困乏了。
院子里的人又重新动作了起来，棍棒夹带着皮肉的声音不绝于耳，其间还夹杂着水清的闷哼。
凝香目光复杂地往外看去，湖蓝色的棉布帘子挡住了她所有的目光。
方才带她进来的那个侍卫走进来，目光复杂地告诉她：“凝香姐姐，水清已经没气了。”
凝香脑袋里一震嗡鸣，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的。
“我带你去看看吧。”
那侍卫叹了口气，语气悲伤地道：“这太子妃也太心狠了。我们都了解水清的为人，他是不会做那种事情的，他也没有那个胆子。”
凝香艰难地摇了摇头，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不用了，既然已经没了，那我就去给太子妃回话了。”
那侍卫点了点头，道：“也好。”
走出了茶水房，凝香有些怯怯地看了一眼院子里，水清的尸体冰冷地趴在长凳上，已经没有了声息。
凝香只觉得脊背上都是冰凉冰凉的，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脚跟怕了上来，黏在背上挥之不去。
凝香仓皇地跑进了楚天歌的院子，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在门外禀报道：“太子妃，人已经没了。”
里面传来了楚天歌愉悦的声音：“你可看清楚了？”
凝香低着头：“奴婢看清楚了，确实是没了生息了。”
说着，凝香的心跳加速了不少。
她没有亲自去检验，不过，水清确实应该是死透了的。
“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楚天歌声音中露出一丝满意来，慵懒地道。
“是。”凝香本来也不想在这里伺候，她飞快地离开了院子，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
目睹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死尸，本来就是一件让人很痛苦很害怕的事情，凝香跟在楚天歌身边再嚣张，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而已，哪里见过这等血淋淋的惨况？
凝香浑身发抖地躲进了被窝里，惊恐地瞪着一双眼睛，半夜也没能睡着。
这边院子里，楚天歌心情颇好，坐在桌子旁边又喝了一盏热茶。
松香殷勤地伺候着，眉眼里都是期待和崇拜。
在她的心中，这样雷厉风行的太子妃也太厉害太酷了，跟着这样的主子，只要不犯错，一辈子都不愁荣华富贵啊！
楚天歌感受到松香那炙热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松香赶紧跪了下来，一脸崇拜地看着楚天歌：“太子妃，奴婢愿意誓死效忠您！一辈子不离不弃！只要您不嫌弃奴婢愚钝，奴婢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愿意为您当牛做马！”
松香表忠心表的有些突然，楚天歌不禁有些意外。
不过，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子之后，她又立刻平淡下来了。
这本来就是她该得的，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多的人，这样恭敬谄媚地跪在她楚天歌的脚下，对她俯首帖耳！
松香，不过是第一个而已。
“你起来吧。”
楚天歌悠闲地抬了抬手，眼尾含着一丝得意：“你本来就是我从国公府带出来的人，是从小儿跟在我身边的贴身丫鬟，我又怎么会不疼你呢。”
楚天歌示意松香从地上起来，笑着道：“昔日里责罚你们，冷落你们，不过是想要你们知道分寸想要你们上进而已。”
松香贴心地给她倒了茶，谄媚地道：“太子妃，奴婢都知道您的良苦用心！您放心就是！”
楚天歌满意地点了点头。
松香眼睛转了转，殷切地给楚天歌捶着肩膀，笑着问道：“太子妃，明日太子殿下若是醒来发现水清那个狗东西已经死了，我们该怎么办？”
“他必然会发现的。”
楚天歌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道：“不过，问与不问都没有区别。”
松香有些不解。
次日一早，云烨在楚天歌床上醒来，头疼欲裂。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了，也不太记得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旁边的小桌上，楚天歌衣衫有些凌乱，发髻也有些松散了，她半伏在桌子上，肩膀微微地耸动着，像是在哭泣。
云烨揉了揉额头：“天儿，你怎么了？”
看那模样，竟然连之前自己的打算都不记得了。
楚天歌转过头，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水雾，哀哀戚戚地看着他道：“太子殿下，天儿给你丢了脸，天儿还是死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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