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姒瞥了他一眼，却看到他深黑色的眼眸逐渐变得浅淡。
最后，变成了琥珀色。
颜姒没说话，忽然就合上嘴，抿着唇，就这样盯着他。
少年没有什么不自然的神色，对着她又是微微一笑，蓦地，颜姒看到背景变换了，又是一片暗沉。
是和她之前看到的画面一模一样的黑暗。
同样的低语呢喃。
最后看到的，仍然是在残阳下，脸上染血的少年。
“姒姒。”结尾并不一样，因为少年抬起了手，伸出了手，抓住她的手腕。
他面色里带着缱绻的爱意：“好久不见。”
颜姒没有反抗，他握住她的手腕，再靠近了些，拥抱住她，下巴枕在她肩头，温柔地道：“姒姒，你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不对劲。
但是颜姒确实没有推开他。
他的指尖缠绕起少女的发梢，轻轻地笑着：“真好，再……让我抱一会儿吧。”
颜姒没动，他也没动。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少年的衣袖下显露出寒光，一抹刀光闪过，没等现状被人理清，颜姒已经站在了不远处的地方，而少年的表情狰狞，捂着伤口，半跪在地上。
“带着他的脸，我是不舍得动你。”颜姒丢掉手里染血的匕首，“只是，你演的不像。”
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无论是姜溟还是连扰，都只有一个。
“灭。”颜姒口吐一字，幻境里的场景开始模糊扭曲，最后，现实世界的场景又出现在她眼前。
少年正坐在树下，手里拿着白色绷带，在手臂上缠绕着。
“受伤了？”
“嗯。”连扰没有抬头，“刚才和那个鲛灵战斗的时候伤的。”
颜姒这才想起来还有个颜夭夭。
但是环视四周，没有看到人。
连扰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直截了当地道：“颜夭夭她不知道去哪了，我被幻境莫名其妙甩出来的时候，她就不见了。”
颜姒只能先放弃这个想法。
她拿出一棵防迷路草，放到连扰手里。
“拿着，尤其是以后遇见颜夭夭的时候，一定要拿着。”颜姒这句话话音刚落，风声骤起，吹得她发丝凌乱。
“呼呼——”
萧索的风声传过来，剑光冷凝，颜姒没动，一道隐形的结界竖起，将剑光打碎了。
一只只无神的鲛灵争先恐后地往她这边过来。
“为什么……它们那么躁动？”连扰拉紧了绷带，起身看着那些鲛灵，拿起剑就是一击。
一只鲛灵的头直接被砍断了。
但其他的鲛灵仍然没有停滞犹豫，而是疯了般继续朝前涌来。
颜姒将连扰拉到身后，一道光芒闪过，这些鲛灵全都成了碎末。
“它们受了蛊惑，没了神志，是被操控着的，自然不会怕死。”颜姒说着，就拉着他继续前进了。
“我们去哪里？”
连扰询问的声音冒了出来，颜姒顿了顿，回答道：“就在前面，预计有一场战要打。”
既然是能操控鲛灵，要么是鲛灵首领，要么就是修为够高的巫修。
无论怎么样，有闲心操控这边鲛灵，那边的动静还不小的情况下，他应该是占据上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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