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田海英才说道：“瑞瑞，时间不早了，你快回房间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上学的。”
颜瑞不依：“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不说，我不......”
颜正国脸色一沉：“闭嘴！给老子立刻滚回房间睡觉！”
颜瑞说到底还是有些怕颜正国的，被他这么一吼，气呼呼地把遥控器往沙发上狠狠一摔，回了房间。
田海英不满地看向颜正国：“你对瑞瑞凶什么，他不过是个孩子，心里好奇问问怎么了。”
颜正国深深吸了口烟，皱着眉头没说话。
田海英见状，语气软和了不少：“瑞瑞学吉他的学费怎么办？”
颜正国想了想：“过两天我去找小杂种要。”
田海英愣了一下：“她哪来的钱？”
颜正国哼声：“她都去市里读书了，怎么可能没钱。”
田海英想想也是：“你知道她在哪所高中吗？”
颜正国：“市里总共就那几所高中，老子一所一所的找，总能找到。”
田海英：“小杂种抠门得很，从她手里要钱就跟要她命似的。”
“她敢不给！”颜正国立即怒道：“养她这么大，老子问她要点钱怎么了，敢不给试试看。”
田海英似是想起什么，说道：“以前小杂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自暑假那次在玉米地里晕倒醒来后，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敢跟我顶嘴，甩脸色给我看，还敢跟我动手。”
到现在她每次想起颜暮醒来后看向自己那如同死寂般冷漠凉薄的眼神，心里一阵后怕，感觉整个后背都是凉飕飕的。
“小杂种越长越像她亲妈，村里有些风言风语，说她长得一点都不像我们，怀疑不是我们亲生的。”
“你说小杂种是不是听了那些风言风语也怀疑了，才像变了个人似的，家也不回了？若她真的怀疑了，那该怎么办？到时恐怕……”
话还未说完，就被颜正国给打断：“怕什么，都还没发生的事，你瞎担心什么！”
田海英顿了顿，悻悻地闭嘴。
颜正国把快要燃烧到指尖的烟头按灭：“小杂种已经满了十六岁了吧。”
田海英：“满了有几个月了。”
“下学期别让她读了，等过完年就让她出去给老子打工挣钱养家。”
田海英：“这恐怕不行，她读书的学费不是我们掏的，生活费我们也没给过一分，她不会答应的。”
“你管她答不答应，我是她老子，我说了算。我养她这么大，就是养条狗，都知道忠主，不过是让她出去打工挣钱养家而已。”
田海英点头：“行，听你的。明年开春就让她出去打工挣钱。反正她现在已满十六岁，不是童工了，镇上的那些厂子也能进得去。”
……
翌日，颜暮来到教室，看到谢朝星的身边挤了好一些男生和女生。
其中还有莫小雨。
一堆人凑在一起不知在说什么，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
谢朝星长得帅气，性格开朗，为人大方。
经常动不动请同学们吃东西，或者从家里带一些进口零食来给大家吃，所以他的人缘很好。
一班不管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都很喜欢他。
颜暮瞥了一眼，坐到自己座位上，很有条理地拿出接下来上课需要的课本。
谢朝星也注意到了颜暮的淡淡一瞥，瞅了瞅围在自己身边的男女同学。
大家围在一起只是聊天，并没什么出格的言行和举动，不知为何，他有些心虚。
“马上就要上课了，大家快回去自己的座位上。”谢朝星开始赶人。
“暮暮。”
刚把课本摆上桌面，莫小雨走了过来。
“找我有事？”颜暮扭头看她。
莫小雨四下看了看，见前后左右暂时没人，这才小声问：“你是不是许久没回家了？”
颜暮微微怔愣了下。
的确。
自从九月一号开学后，她就没回过颜家。
“怎么了？”
莫小雨：“你爸妈前几天到处找你。听说去了县里的二中和四中，没找到你后又去了我们镇上的初中，找以前的老师打听你在哪所高中。”
颜暮很快就明白了：“他们是不是去找你妈妈了？”
“嗯，我妈没告诉他们你在市一中，我怕他们会找来学校。”
颜暮把课本翻到老师今天要讲的那页：“找来就找来。”
反正迟早要和他们做个了断的。
莫小雨见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总之，你自己心里有个底就行。”
说完，莫小雨回自己班上了。
接下来是数学课，数学课的老师是李明泰，也是一班的班主任。
有颜暮这个年级第一在班上，又多次参加各种竞赛，争得荣誉为学校添光彩，李明泰也因此被评上了“优秀教师”。
李明泰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为人严肃，教学严格，不过对于颜暮，他向来是温和有加。
就算今天颜暮整节课走神，李明泰也没说什么，甚至连警告的眼神都没有。
这要是换了别的学生，早就被点名了。
颜暮走神倒也不是想着颜正国夫妇找她的事，只是想着天气越来越冷了，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几件衣服里，冬天的衣物似乎只有两件破旧的厚外套。
这两件旧外套还是两年前村里的张婶拿给她的，是张婶女儿以前穿过的旧衣物。
已经穿了两年，有好些地方都脱线。
她没舍得扔，因为这是她冬天唯一两件可以御寒的衣物。
可现在不知为什么，自重生后她不仅力气变大了，身体素质也变好了。
现在将近入冬，天气比之前冷了不少，许多学生都换上了秋冬季校服
有些怕冷的女生甚至在校服里面穿上了保暖衣。
自己却好像完全与寒冷隔绝。
她现在还穿着夏天的短袖校服，纤细的胳膊露在外面，丝毫感觉不到冷。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风度不要温度。
知道的却以为她家里条件不好没钱买校服，对她很是同情。
所以，就算身体素质变好，不怕冷，冬天还是要去买一两件御寒衣物，免得别人对她各种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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