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枭天翊垂下眼眸，谁也看不到他的眼角，有些湿润。
二十多年来，他从未曾有这样的感觉，让他心塞得厉害。
他连母亲惨死，父亲被他手刃死在王座时，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他觉得自己或许是疯了。
或许，是曾经活过，现在又死了。
枭天翊难受得紧，停下马来，走到一旁的泉水旁洗了把脸。
祁连山的融雪化成的这一汪清泉，犹如沙漠奇迹。
泉水碧绿，如天然的翡翠镶嵌在这金沙大地。泉边水草丛生，芦苇茂盛，随晚风起伏荡漾，和着丝丝沙鸣。
他看着这汪碧泉发呆，碧波里浮现那个小狐狸如水一般清澈的眼睛，他永远都忘不了。
阿息站在风沙之中，深邃的眼睛里只有那泉水旁的枭天翊，浑然忘了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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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夜，月似弯钩，似乎咧着嘴在寒风中嘲笑众生的颠沛流离。
侯方域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策马跟在齐元昊和陈皮的身后。
他们已经跑了一天了。
侯方域觉得，自己迟早要死在西北的风沙里。
“将军……将军，能不能停下来喘口气？这老驴拉磨，他也得休息啊？！”
齐元昊冷冷地扔给他一句话：“你可以停下，等着野狼来叼你。”
侯方域鸡皮疙瘩都竖起来，立刻扬鞭拍了拍马屁股，生怕自己落了单。
见齐元昊不理自己，又凑到陈皮那说道：“王爷这是房子着火，片刻不能等啊。”
陈皮回道：“侯大人，你再说话，可就又落在最后了。”
侯方域立刻收了嘴，又抽了几马鞭，一溜烟跑到陈皮的前头去了。
齐元昊安排好州务后，第一时间便带着两人策马先行，一路直奔甘州。
派出去寻找镖局踪迹的人，在半道上只看到丢弃的马车和空箱子，所有镖局的人统统不见踪影，也没有杜若的半点痕迹。
齐元昊明白，无论是天狼国刺客也好、商队也罢，要去西域必须经过甘州，从嘉峪关出关。
他必须一路向西，在失去先机的情况下，争取能够在出关前拦住他们，救下杜若。
他不知此时的杜若到底被带到何处。
可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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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人，也在这寒冷的深夜奔走。
便是那没有消息的杜若。
她像是这个天地间的隐士，孤身一人独行。
好不容易从上一处驿站重金买了一匹马，没想到这马比她还要娇气。走到半道上罢工了，磨磨蹭蹭到了月上树梢，还在这路上磋磨。
“哎……我说，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我都不累，你还累上了……”
马儿得意地嘶鸣，似乎有些瞧不起她。
杜若对它威胁道：“再不走快点，小心野狼吃了你！”
此时正巧远处传来一声狼啸。
这马儿似乎听得懂，立刻提起蹄子冲了起来。
“呵呵，你还知道怕啊？！”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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