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底下的人，几时见过这样的风行烈？
听他这样说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在说反话，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摆手连连，谁也不敢再继续胡说八道了。
风行烈见他们还算识趣，也不再为难，而是抛下他们转身离开了。
短短数天之内，京城之中已经发生了好几起剥脸案。
这些案子都有共同点。所有的受害者都曾经到过花锦绣。而且都是在离开花锦绣之后的一天之内遇害的。
这个花锦绣是当地着名的乐坊，就他们一家就占了整条锣鼓巷。里头都是清倌人，伶人们只唱曲儿，并没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的内部装修也非常豪华。分为好几个区。既有专门负责接待平民的大众乐区，也有专门的雅阁楼台，供给权贵们使用。
毫不夸张的说，这花锦绣的花园，比京城半数以上王公贵族家的花园都要大得多的多，最多只比天子的御花园小那么半间罢了。
这样的地方，平常的客流量是很大的。因为不仅男人们会去，女人们在特定的节庆也会去。
说穿了，这就是个公共场所。
关键是花锦绣里光伶人就有上千，若是算上里头的丫鬟小厮，端茶送水的侍仆婆子，只怕得要三四千个。
这么大的体量，调查起来并不简单。
关键是，也没有证据能够直接说明，这凶手就是花锦绣里的工作人员。
另一种可能，就是有一个常常来听曲的老客，暗中物色人选，然后下手。
“老大，我们今天去花锦绣要一个一个盘查吗？”手底下的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样的工作量。自然是不情愿。
“先去把花锦绣的底子摸一摸再说。另外那些个受害者之间是否有联系？”风行烈想了想问。
“我们都调查过了，好像的确是随机选择。那些人之间并无太大关联。”王勇说。
“是啊，他们的社会背景各不相同。哪个层次的都有。实在瞧不出来有什么相干。”赵龙也说。
“那他们是不是都追同一个角儿呢？”风行烈想了想又问。
“这倒是真不知道。”王勇闻言有些为难，寻思了半晌才说：“我只听说过大裕兴的钱掌柜一直在捧时下最红的那个名伶，叫什么……绿姬。”
“这个绿姬我知道，”赵龙一听这话立刻插了进来，“现在喜欢她的人可多了。他是西域来的，长得红头发绿眼睛，整个人又漂亮又妖｜媚，和咱们中原女子很不相同。”
“怎么你也见过绿姬？”风行烈闻言瞟了赵龙一眼。
他一向非常反对下属们来声色场所。哪怕是这种光听曲儿喝茶的地方，他也不许他们来。
“没有没有。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赵龙一听这话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于是连忙往回找补。
“男人追求绿姬，我能够理解。可是咱们的受害者中还有一位是妇道人家。难道一个妇道人家也去追捧绿姬吗？”风行烈的脑子钻在案件中。暂时没空去和他计较。
“那个被杀在天香楼的女人，听说她的丈夫经常来这里。她自己倒是只来了一次。不过是来捉人的，当时一来就在这里大吵大闹，闹得非常大。”王勇又说。
“她来闹什么呢？闹绿姬？”风行列作出了合理推测。
“不知道。我们也是前期在外头听别人说起的。这个地方的人口风特别紧，什么都不愿意说。”赵龙连忙解释。
“这个女人的丈夫要再去查。他的身上可能就是突破口。如果每一个受害者都只像绿姬，那么我想，咱们有必要去会一会这个女人了。”
风行烈一脸的公事公办。然而他手底下那帮小兄弟早已经欢呼雀跃了。都不需要排队，也不需要买票，竟然就能免费与名伶绿姬近距离接触。这种好事儿到哪儿去找？
于是，一炷香之后他们就在绿姬院子里见到了她身边的丫鬟和紧闭的房门。
“你们找谁？”那丫鬟看起来很凶悍。简直不像个女人的模样。一看见风行烈他们来，她整张脸就拉的老长。
“我们是锦衣卫，想要见见绿姬小姐。”风行烈直接说道。
“姑娘正在休息不见客。”丫鬟看起来形似保镖。说话斩钉截铁，毫不留余地。
这么嚣张的口气，他们还真是难得遇上。
平常出去谁看见了锦衣卫，不是吓得瑟瑟发抖。配合还来不及呢，怎敢像这般说话。
“现在是官家办案。可不是你一句休息就能不作数的。不管你是不是在休息都必须开门。否则就要把你带到衙门里去审了。”王勇直接嚷道。
“笑话。”那丫鬟并不是什么好骗的，直接嗤笑了一声，拿鼻孔看人，说道：“我家姑娘有什么罪？你们有什么理由带她回去审案子？”
“现在我们怀疑你家姑娘和最近的剥脸案有关。几位受害者都是你家姑娘的歌迷。而且都在看完你家姑娘的演出之后毙命，这件事你家姑娘脱不了干系。”风行烈终于也冷冷的开了口。
他本想再劝两句，谁知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了一个温温软软的声音。
“巧儿，算了。你请他们进来吧。”绿姬的声音懒洋洋的。听上去自带一种韵味。现场那些男人们一听到他这声音直接就酥皮酥骨，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哪里还有什么思考能力？
“可是姑娘，你还没有熟悉打扮。”那个叫巧儿的丫鬟并不同意。
“这无碍。”绿姬说着，却突然口风一转，说：“你这话也不无道理。那就让世子爷一个人进来吧。其他不相干的人留在外面便是。”
这话说得温柔暧昧，外面那些男人一听就炸了锅。
都说同人不同命。这种好事永远都轮不到他们身上。偏偏却便宜了这个不解风情的风行烈！
都不用细想，就知道这根木头房间里一戳会有多么扫兴。
这个软玉温香般的女人，算是彻底白瞎了。
而风行烈呢才不管这些，一听了这话直接就上前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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