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安全了吗？”珋霏盯着防护罩不敢相信地问道。
“暂时算是安全了——”
珋霏听后长长呼出一口气，脚一软，跪在了地上。凌小曦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也在微微颤抖，而脚上的疼痛则更加剧烈了。
“哧——哧——”凌小曦听到了身后长尾灵鸢发出痛苦而短促的喉鸣声。她转过身，看到长尾灵鸢的身体已经完全贴在了地上，巨大的翅膀无力地摊开，而那双像翡翠一样的眼睛半闭着，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凌小曦顾不上自己的伤，一瘸一拐地向它走去。
“小鸢，谢谢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来救我们——”凌小曦走到它身边低声说，轻轻抚摩它脖子上的羽毛，然后把脸贴过去。长尾灵鸢发出一声低鸣，翅膀微微动了一下。
“小鸢，给我看一下你的伤，好吗？”凌小曦温柔地说，拐着往后面退了一步。
长尾灵鸢安静了片刻，突然全身抖了抖，慢慢用一只脚站了起来。凌小曦马上向它的脚望去，只见它缩起来的那只脚中间突兀地隆起，然后耷拉下来，在破损的角质上还渗出了血水。
“你骨折了……”她心痛地说，转身望向珋霏，“珋霏，你有带药吗？”
“啊——有！”
珋霏一直看着凌小曦，正纳闷她怎么会懂得长尾灵鸢的驾驭术，还可以和它这么自然地交流，却突然听到她的喊声，连忙从锦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走快几步递了过去。
凌小曦打开盖子，闻了闻，然后小心地把药粉一点点地散在长尾灵鸢的伤口上。
珋霏看着凌小曦细心地为自己的长尾灵鸢敷药，又想起刚才她奋不顾身地救自己，心中百感交集，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看到朋友有难，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凌小曦淡然回答，把药粉倒进手心里，小心翼翼地捂到长尾灵鸢下方的伤口上，又轻轻吹了吹。
“可是……可是我之前……你不恨我吗？”
凌小曦停下手里的活，望向了珋霏。
“其实在很久很久之前，我也经历过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所以你的感受我明白。虽然明知道不可行，但也只有为逝去的人做点什么，才可以减轻心中的痛苦。更何况你说的没错，如果不是我，也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所以我不恨你，也不恨任何人。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我的过失而迷失了方向，以后没有办法回头。你是天灵祭司的入室弟子，将来一定会成为有影响力的祭司。相信我，你今天失去的东西，上天一定会用另外一种方式补偿给你的……”
珋霏看着凌小曦的眼睛，突然皱了一下眉头，“你好像跟我以前认识的凌小曦有点不一样……”
凌小曦笑了，“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心境当然有点不同，不过初心还是一样的。对了，珋霏，你脚边的那个树枝可以给我吗？”
“呃，当然……”
珋霏蹲下来捡起脚边的树枝，但心情却已经无法平静了。愤怒和仇恨让她失去了理智，但刚才的经历却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想到自己做的愚不可及的事情，她又懊恼又自责。
在把树枝递给凌小曦时，她低声说道：“小曦，我今天终于知道，成大哥为什么选择你而不是我了……”
凌小曦怔了怔，接过树枝后马上躲开她的目光。她一边折去树枝的旁丫，一边强作自然地说：“现在他选择谁都与我无关了……”
“但我知道，无论你的身份是什么，成大哥都不会再选择其他人了。之前我不愿意相信，但今天我终于明白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凌小曦勉强地笑了笑，“珋霏，你可以过来帮帮我吗？我要把小鸢的断骨头纠正过来。”
“可是你自己的脚也受伤了呀！”
“没关系，我的伤等会会处理的。”凌小曦微笑着说，把树枝递给了珋霏，然后又撕下自己的一块裙摆，递了过去。
为了避开已经红肿的脚踝，她把重心放在另外一只脚上，然后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摸索着长尾灵鸢断骨的位置。长尾灵鸢显得很紧张，翅膀微微地张开，喉咙里也发出焦虑的声音。
凌小曦轻轻地抚摩它的羽毛，轻声说：“小鸢，不怕，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就把你断的骨头接好，这虽然会有点痛，但很快就会过去，你要忍住些，知道吗？”
长尾灵鸢扭头看了凌小曦一眼，喉咙发出一声低鸣后就不再动了。凌小曦低头看准位置，突然往上一托，长尾灵鸢全身猛烈地抖动了一下，但马上就控制住了。
凌小曦立刻扭头对珋霏说：“珋霏，快，用树枝和布把小鸢的脚固定好！”
“是！”珋霏快步走上来，虽然显得有些忙乱，但最终还是在凌小曦几乎支撑不住之前把它的脚包扎好了。
看到长尾灵鸢慢慢趴回地上，凌小曦长长吁了口气。她对珋霏笑了笑，正想坐到地上歇息，却突然发现防护罩猛然抖动了一下，发出的亮线马上暗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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